困困困困困困鯤

精神状态不太好

【时间海】顽石

我曾经觉得,世人千千万,所有人都被历史的洪流推着向前,不断变化着,除了易月生,他是乱流里的顽石,任尔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

 我曾以为世界上再也不会有第二个易月生这样的人,直到后来我发现,像我们这样活的那么久的人,都多多少少有那么一点味道。

  二十一世纪以来,世界局势趋于平稳,文化娱乐产业迅速繁荣。作为一个爱玩的人,这样的世界对我来说是炫目而多彩的,这里有跳不完的舞和看不完的小说,也没有做不完的任务。我在入夜的舞池里尽情地起舞,在温软的被窝里看整天的小说,日子前所未有地安逸而多彩,感谢这个伟大的时代。

  谢青是这样安逸日子里唯一的绊脚石,他总是在晚上十一点的时候准时出现在酒吧的门口,帮我推开递来的酒杯,告诉我女生不要在十二点后回家,他也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夺走我的手机,告诉我熬夜容易猝死。

  我对此表示强烈的抗议,我告诉他,都二十一世纪了早就不兴女德了,不要再拿那一套来约束我。谢青泡了杯咖啡,递给我,完全无动于衷:“我只是怕你猝死,季小姐,你还欠我好多年工钱。”

  我愤怒地灌了口咖啡,随后全吐了出来。

  

  我们住在上海,我偶尔会跟谢青去外滩散步,我们在黄浦江上的轮船上,两岸流过高楼大厦霓虹灯闪,我点着岸边的大楼,勉强辨认出过往的痕迹,不由悲从中来:“只有这个时候,才会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年轻了。”

  谢青给我倒了杯茶,沉默半晌,随后抬头看往两岸,流淌的光映在他的眸子里,在一瞬间给我一张思绪万千的感觉,但实际上,他开口的时候依然很冷淡:“季小姐,你看那栋楼,八十年前那里开了一家舞厅,我们在那里一起跳过舞,一切对我而言,都好像在昨天。”

  我看着他。

  “我清楚地记得,你踩了我五次脚。”

   闲得太过的话,我也会去横店,拍一些没有名气的电视剧。黎家铭依然在做导演,曾跟我提出给我拍一部剧,保证我大红大紫。我点开某明星板面,看了几分钟扒料撕逼,遂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

  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某天有人发帖,贴了一张我很久以前演的电影照片和一张某部粗制滥造的民国片的截屏,称这两人长得一模一样,像到似是佳人转世来。还引起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

  这件事很快就解决了,信息时代的消息总是被忘得很快。

  但没想到现在还有人能找到那时的照片,我自己都没有收藏过,一时感慨万千,拿着两张照片比对半天,觉得自己好像确乎是老了。

  我让谢青帮我看看,问我眼角是否长了皱纹。谢青认真地盯着我很久,又看了看我手机里的照片,最后很认真地告诉我:“季小姐,你一点都没变。”

  随后又轻微摇了摇头,似乎也感慨颇多。

  我也跟他说:“我也觉得你没有变,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觉得你不是一个好助理。”

   我看着两张照片,忽然意识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有些事情确实是没有什么变化,比如我这么多年以来依然喜欢跳舞和小说,比如谢青的咖啡依然那么难以下咽,比如黄浦江边那栋楼,现在那里面也有一个舞厅。

  或许我们和易月生一样,也是岁月洪流里,一颗顽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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